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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丐花】他仍然不记得那天看到的花的名字

丐哥×花姐(bg)

短,甜,文笔平淡起伏不大

遇见是一切缘起的初始,也是一切缘灭的兆端。——喜塔腊·沃夏编德



凌五至今都不太明白,好好一如花似玉的大姑娘怎么就平白无故缠上自己了。

自己喝酒,玩鸟,打……恶霸,脾性也差,居无定所,实在是想不出有什么值当她纠缠不休的。

他蹲在水边端详自己的脸,看了半天,恍然大悟:“莫不是图我美色?”

倾朱从他身后经过,闻言抬脚就把凌五给踹水里,道:“清醒一下。”

不过说来,凌五长得真是不错的,倾朱第一次见到他,他醉得不行,却是傀俄若玉山之将崩,落拓不羁,自有风度,只是一开口,满腔傻气。

他眼中含着氤氲水汽,朦朦胧胧地看了她一眼,她不知如何形容那时心跳的怦然,却听他说:“扶我起来,我还能喝……”

倾朱回神,一巴掌呼他脸上,冷着脸:“起来,你挡我门了。”

凌五醉得狠了也是听话,迷迷瞪瞪爬起来,嘴里嘟囔:“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某无意唐突……”

倾朱站在原地默默看着他踉跄走远,凌五却又突然回头,直直地看着她。

虽然知他看不清楚,但隔着一街空旷,她对上他探寻的目光。

他的声音随着夜风传过来。

“这样子,似乎是见过的……”

他自语着转过街角,倾朱看不见凌五的身影了才推门而入。

门扉轻阖,倾朱却突然脱力般滑落在地,捂住脸,泪水决堤般从指缝间流出。

那个道士没骗她,果然一路向这边来就能找到她一直念念不忘的那个人。

哗——

凌五从水中爬上岸,浑身湿哒哒的,一抹脸上的水迹,抬脚冲她走来。

倾朱看他眉目微沉,眼光也不似往常,连忙道:“是我理亏,你也把我踹下去好了。”

说罢学着凌五先前的样子蹲下,目视前方,一副英勇就义的样子。

凌五给气笑了,这女人摸准了他性子似的,他还真就吃软不吃硬,以往倾朱惹了他生气,低头先认错就过去了,不过今天他不打算就这么轻易放过她。

身后有凉凉的躯体贴了过来,倾朱身体一僵,凌五温热的呼吸喷在发顶,声音低醇如美酒烧得她耳尖发红:“那我就不客气了。”

她仰起头看凌五,这个角度却只见他修长脖颈和凸起的喉结。

“你……”倾朱被凌五拦腰抱起走了几步,话还没说完就觉得身子一轻,飞出去砸进水里。

“玉——石——俱——焚——!”

待她从水里出来,凌五早跑了个没影,倾朱正要寻着水迹去揍人,却听得身后一道清润的声音,隐隐带笑:“你怎么会把自己搞得这样狼狈?”

转身间,湿重的衣服已经干透,倾朱向着出声的青年一礼:“李道长。”

李泽霖回礼:“事出突然,有一友人重伤,情况特殊,只好冒昧打扰倾朱姑娘。”

倾朱道:“待我回去收拾东西,路上边走边说。”



敢把自己雇主扔水里的人不多,凌五算一个。

他早已记不得那天夜里混乱的遇见,只知道倾朱像是徐徐而来的凉风,不知不觉便上了心。

那日脚底抹油跑得飞快,次日也没敢去她面前晃悠,只想等她消气了再去报道,没成想过了几天没人管他喝酒的逍遥日子再去医馆却吃了个闭门羹。

日光烈烈,满穹明亮下他却觉得心中一凉。

“五哥。”

此地丐帮分舵的弟子跑过来,话中带着埋怨,“你怎么才过来啊?朱大夫都已经走了三天了。”

“走了?”凌五眉心蹙在一起,眉头随着心一起下沉,他一把擒住那弟子的手,“说清楚,她为什么会走?”

“疼疼疼——五哥你先松手!”

他失态了。

凌五松开那弟子的手,调整了一下神色,“对不住啊兄弟。”

那弟子揉着自己被抓疼的手腕,也只能说道:“不是大事不是大事,朱大夫临走前让我给你带句话,说是,五哥你要是在她走的第二天来找她便告诉你她在哪儿,如果不是就算了。”

这说了和没说有区别吗。

凌五笑着活动了一下手腕:“你说还是不说?”

倾朱去了江浙一带的千岛湖。

使用非正常手段从弟子嘴里套出话,凌五却犹豫了。

那弟子还告诉他,朱大夫是和一名道长离开的。

好在他没有等多久,七日后倾朱就回来了,才下马车便看到凌五像只被遗弃的狗狗一样可怜巴巴地蹲在医馆门口。

七日里凌五每天都来医馆,也想了很多,决定对倾朱坦白自己的心意,他瞧见倾朱下来,两人隔着几米距离默默对视。

他正打算不管不顾地抱住她,却听得那迟迟不走的马车上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这位就是你一直寻找的那个人?”

接着,马车的帘子被挑起,露出一张眉目清冷的脸来。

这一路来,两人就在马车内狭小的空间里对坐?!

凌五抬起的手缩了回去,他上前几步与倾朱并立,才要开口便被倾朱拉住了手,仿佛她的心意也借由此传达过来,他内心稍安,用力回握住她的手。

倾朱笑道:“正是,他叫凌……凌朝曦。”

“如此甚好,有缘再会。”

道长放下帘子,吩咐车夫驾车走了。

凌五眨眨眼睛:“我怎么突然就叫凌朝xi了?是哪个xi?”

“晨曦的曦。”

凌五摇摇头:“不要。”

倾朱也后悔自己鬼迷心窍张口就来,正要道歉,却听凌五继续说道:“那个笔画太多了,就用西方的西吧。”



凌朝西这几天一直琢磨着要怎样表达自己的心意,他自认潇洒不羁,却不想还是栽在这最世俗却也最动人的情感里,因为一个人的悲喜而悲喜,这种脱离掌控的感觉谈不上好,但既然那个人是倾朱,他却觉得一切都刚刚好。

“倾朱姑娘在吗?”这个声音有点耳熟。

凌朝西抬头一看,果然是不久前见过的那个道长。

“不在。”他的口气不算好,“你找她什么事?”

“原是想托倾朱姑娘帮忙相看送给女子的礼物,既然她不在,那在下改日再来。”李泽霖说完就走,干干脆脆,也不像是有私情什么的。

凌朝西飞速思考,叫住了李泽霖:“等等。女孩子的心思我还是略知道几分,不如我陪你去看吧,怎么样?”

路上凌朝西问道:“你要送礼物给的女子是你的心上人?”

再怎么说服自己,他还是很介意万花和纯阳之间的关系。

“正是。”李泽霖眉眼间冰雪消融,只剩容容暖意,“不久后我想向她求亲。”

凌朝西有点羡慕:“道长,能说说你是怎么向你的心上人传达自己的心意的吗?”

李泽霖略知晓他和倾朱的纠葛,闻言笑道:“我的方法未必适用于你。倾朱待你如何你比我更加清楚,有情人之间不必拘泥形式,水到渠成,顺其自然便好。”

“这你就不懂了,女孩子大都喜欢惊喜。”凌朝西得意地拍了拍胸膛,调侃道:“我原以为道长能与心上人两情相悦是道长手段高明,没想到原来心上人全靠命里有。”

李泽霖无言以对,毕竟他还真就是顺心而为,顺其自然。

到了繁华的街市,凌朝西问了几句岁晏的喜好,倒是认真地帮忙挑选礼物,不过到底是男人,受不的挑挑捡捡的赘累,不到半个时辰便速战速决。

将要道别时,凌朝西似是无意问道:“李道长,前几日你说过,倾朱她好像一直在找我?”

“正是。”李泽霖不动声色地忽悠,“我游历过万花谷时便认识她了,她曾找我卜过一卦姻缘,卦象显示红鸾星在此地,如今你们两情相悦,岂不正应了这卦,是命定的姻缘?”

凌朝西内心雀跃,只想快些回去见一见倾朱,匆匆和李泽霖道别。

李泽霖摇摇头:“真好骗。”

他低头喃喃自语:“会不会遭天谴啊……不会吧?毕竟有关轮回,天机不可泄露……”



“小红,嫁给我!”

凌朝西作为倾朱雇佣的私人护卫,当下两人是住在一起的。

他才见到倾朱,不知为何,下意识地双腿一软就跪下了,吓得倾朱晒药草的手一抖再抖。

“你叫我什么?”她的神色很复杂,像是激动,又像是生气。

凌朝西暗恨自己一时情难自禁嘴快喊出了一直在心底默默给倾朱起的昵称,他补救道:“没什么,那不重要,重要的是,倾朱,嫁给我吧!”

“怎么会不重要!当然重要!”倾朱难得失态,她捧住凌朝西的脸,嘴唇颤抖,“你,再叫我一次?”

“小……红……”

倾朱不住地点头,泪如雨下。

凌朝西搞不懂这么一个俗气的昵称,怎么会让出自三大风雅之地的倾朱这么激动。

他们举办了简单的婚礼,相邀二三好友,以天地为证,结为夫妇。

除了苗疆那件事成为倾朱心头一桩未了的心头大事,二人的生活算得上是顺遂如意。

年近古稀,凌朝西早已不复当年气盛,他颤抖地伸出枯槁的手想要摸一摸妻子的脸,“小红……”

倾朱泪眼模糊,她握住凌朝西的手,“朝西,朝西,我在呢。”

“那年,是我不对……”凌朝西道,“我不该自私……”

倾朱拼命摇头:“不,不是的,我知道你是为我好,那些人死有余罪……朝西……”

凌朝西笑道:“倾朱,我想,再看看你原来的样子,我们……初遇时,你的样子……”

倾朱怔然,眼泪决堤,“朝西,你?”

凌朝西平静地点点头,他知道的,倾朱是花妖。

手下的肌肤再次重回白嫩弹滑,她容颜如旧,而他枯槁行将就木。

凌朝西望着她的眼,“我一直在想,我何德何能有你相伴一生。”

“下一世,下下一世,都不要再找我了,好不好?”凌朝西艰难地扯出一个笑容,“你该去过过自己想要的生活,而不是找我的转世围着我转,我不该成为你世界的中心……”

人寿苦短,他虽不舍,但更加不忍倾朱再经历死别的痛苦,找寻的迷茫。

倾朱还是摇头。

“乖,听话。”感到力气的流失,凌朝西双眼轻轻闭阖,“你就别再图我美色……”

“好好活下去。”

话落,呼吸停止,那双常含笑意的双眸终究完全闭上,被她握住放在脸上的手也脱力垂下。

属于他的温度在迅速流失,倾朱伏在凌朝西身上,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

她才不会听他的话,她当然要去找他,踏遍这江山每一处,也要再次见到他。



倾朱是一株山茶花。

由于实在好看,在还没修炼成人形的时候便被养于风水极好的富庶之家。

家中五少爷极爱花草,对于这一株颇具灵气的山茶花更是悉心照料,不假人手。

五少爷给这株山茶取名为小红,和他的钱一样,俗气至极。

后来家中各房争权夺利,五少爷实在看不下去乌烟瘴气的局面,带着山茶花离家出走,四处游历。

时值战乱,一人生存尚且艰难,更何况带着一株娇弱的山茶花。五少爷便将山茶花移种在万花谷,托付给万花弟子照料,自己则投笔从戎,上了战场。

自那以后,山茶花便再也没有见到过那个至情至性,会摸着自己叶子感慨万千的五少爷。

再再后来,她化出人形,加入万花谷修习医术,不甚受伤时被游历至万花的李泽霖看破身份,又得他指点找到了转世后的五少爷。

从锦衣玉食的翩翩公子到落拓不羁的丐帮弟子,倾朱觉得她需要时间消化。

她不动声色地在他面前刷存在感,也还好他对救死扶伤的医者有着天然的好感度,最终他还答应了成为她的私人护卫。

和他在一起真的好开心。

只是这样开心的时日是这样短暂,她贪心地觉得总是不够。

倾朱想要的不仅仅是一世的岁月静好,她还要他生生世世都要和她在一起,直到她不可抗拒的消亡。

她吻上他冰凉的唇:“等我。”

数十年后,凌家五公子途径江南时不小心害了急病,此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随行小厮慌乱之中找了个万花谷弟子装扮的女子给五公子看病。

五公子悠悠转醒时已经身处客栈,只见女子婉媚的侧脸,喃喃道:“这样子……似乎是见过的……”

“在下凌朝曦,冒昧一问姑娘芳名?”

这一世倒成了文质彬彬的书生去了。

女子看着他,只把他看得耳尖发红才道:“倾朱。”

凌朝曦暗道:倾朱,朱不就是红嘛。

“小……小二,倾朱姑娘能否帮在下喊一下小二打水净面?”凌朝曦懊恼自己差点把心中所想说出口。

小红,多贴切可爱。

“好。”

倾朱应道,起身,“公子可知救命之恩当以何相报?”

她满意地看着他耳尖上的红蔓延至脸颊,“若是公子愿意以身相许那是再好不过。”

凌朝曦眨了眨眼:“好。”

反正他对她一见钟情,有时候跟着自己感觉走也不算什么坏事。


又是一个简单俗套的故事。

_(:ᗤ」ㄥ)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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